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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讲古佬”彭嘉志希望弟子能建起广州“德云社”

原标题:羊城“讲古佬”彭嘉志希望弟子能建起广州“德云社”

羊城“讲古佬”彭嘉志希望弟子能建起广州“德云社”

彭嘉志

羊城“讲古佬”彭嘉志希望弟子能建起广州“德云社”

彭嘉志

惊堂木一拍,唱念做打,声形并茂,佳人才子,帝王将相,喜怒哀乐,曲折离奇,尽在嘴唇一翕一合之间。众人正听得如痴如醉,现场鸦雀无声之际,彭嘉志一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众人方从刚才惊奇的故事中回过神来。举目四望,不过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这就是粤语讲古大师彭嘉志的魅力。讲古,又称说书,粤语讲古即用粤语方言对民间故事和小说进行演绎,是一项古老的岭南技艺。彭嘉志14岁跟着师傅学粤语讲古,18岁成为羊城最年轻“古王”,今年才30岁的他已经出道16年。他说,他的梦想就是将来弟子能组建起一个像郭德纲的“德云社”一样的社团。文、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肖欢欢

30岁的彭嘉志身着长衫,看起来是一位“玉面书生”,并不像一个饱经沧桑的“书虫”。他声音中气十足,沉稳内敛,听起来像一名40多岁的中年人。不少人见到彭嘉志本人后都惊呼:“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后生仔。”他是粤语讲古大师、非物质文化遗产“粤语讲古”代表性传承人。

上周末,在广州购书中心,彭嘉志现场给观众表演了一段讲古。只见彭嘉志声音抑扬顿挫,时而起身纸扇翻飞,时而眉毛一挑,眼睛一瞪,时而口中“嚓”“哐当”之类的象声词描述两人打斗场面,时而仰天长啸,时而娇笑盈盈,仿佛故事的画面就在眼前,现场数百名观众听得十分入神。

小学就立志做“讲古佬”

彭嘉志告诉记者,从小就喜欢听外公讲古和外婆讲的西关见闻,经常抱着一台收听讲古节目的小收音机,吃饭和睡觉前都要听。初中时,他听说有“粤语讲古第一人”之称的颜志图要复出讲古,就想去拜师学艺。

2003年,他不顾家人反对,拜颜志图为师开始学讲古,那一年他14岁。学讲古是个脑力活。首先是考记性,从短篇到长篇,是一个艰难的过渡;然后是语言、肢体动作、眼神,与观众互动等等,都需要师父当面提点。随后几年,彭嘉志在华南农业大学历史系上大学,他认真观看师父演出,记录师傅在台上说的每句话,再用课余时间一字不漏地背下,模仿师父的腔调、语气。他几乎每天都对着镜子练习到深夜,室友们睡了,他就到外面的路灯下面一个人自言自语训练。

“讲古的基本功要趁早,6-8岁打童子功比较好,可以记住大量的歇后语、典故、顺口溜,错过这个时机就不好了。”有一次,他晚上在宿舍对着书本看得痴迷,纸张把眼睛都割伤了。大学毕业后,他毅然投入了讲古这个看不到“钱景”的冷门行业。“我当时对粤语讲古的现状是清楚的,但再困难的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嘛。”2007年,他夺得“金扇奖”市民讲古大赛冠军,被称为羊城新一代“古王”。

16载讲古道尽羊城两千年

讲古这一职业承载几代广州人的记忆。在娱乐匮乏的年代,它给广州街坊带来了许多快乐。每个周末,彭嘉志在文化公园讲古,都有众多街坊过来捧场,甚至有阿姨早早就搬来小板凳“霸位”。对于彭嘉志来说,讲古最大的乐趣就是和现场互动,即时看到观众的反应。

职业讲古,除了要记大量的典故、段子外,还要学会忍受寂寞和倦怠,一个人要撑起一台戏。一场要讲一到两个小时,有些话本一讲就是好几年,还有些作品一年要讲上几十次。尤其是初上讲台时,面对台下数千名黑压压的观众,要绘声绘色地讲上一小时,又让台下的观众听得津津有味,需要花很多功夫。

彭嘉志说,其实自己一开始并不是一个特别外向的人,但自从学了讲古之后,他经常要在台上面对公众讲上几个小时。为缓解压力,彭嘉志喜欢回家“撸”猫,并在家里养了七只猫和一只狗。每个故事讲之前,他都会对着镜子先讲一遍,哪个地方讲得不好,表情不对,他就停顿下来,用笔标记一下,挖空心思多想一些“包袱”。有时,他还会给猫咪讲古,就好像是面对自己的观众一样。

彭嘉志最喜欢讲的是广州故事。如今,他可以每天讲两种羊城掌故,三个月不重样,那些故事都存在他的大脑里,需要的时候信手可以拈来。为了拓宽题材来源,彭嘉志跑遍羊城大街小巷,收集散落民间、不见经传的野史逸事,人们日渐淡忘的歇后语、口头禅等。十多年来,彭嘉志养成了走到哪儿都做笔记的习惯,平时读书看报时发现好的句子、游览风景名胜时看到好的对联等,都会抄录下来。他还主动和老街坊们“倾计”,从老街坊们那里挖掘到一些深藏民间的典故。

弟子三千不愁“失业”

如今,彭嘉志每年要演出300多场,基本上每天都有演出,有时一天要演出几场。多的有上万人观看,少的也就几十人。彭嘉志还受邀走进中学、大学进行巡演,每年跟他学讲古的弟子都在3000人以上,一起登台的有二三十人。“我们每年线下的互动人数5万~6万人次,线上更多。”

经常在台上讲故事,每天不重样,有时候会不会在台上把人名、地名忘了或者在台上出现卡壳?彭嘉志表示,对于说书人来说,这样的情况绝对不能出现,否则就是严重的技术事故。就好像医生做手术缝完针的时候发现把纱布留在了病人的体内一样。故事的大情节、人名、地名这些都不能错。万一说错了,就要延续这些错的人名或者地名,不能这次说书时一个名字,下次又一个名字。“人名、地名一错,那就会伤筋动骨,很多故事情节都会受影响,这对说书来说是硬伤,要尽量避免。”

话本创作也是彭嘉志面临的一大考验。“把大家熟悉的题材讲得新鲜,这才是说书吸引人的地方。现在信息这么发达,要找大家没听过的东西挺难的。”

在彭嘉志看来,粤语讲古是在广州传承了几代的职业,他并不担心自己“失业”。这些年下来,他出了书《童说岭南——听彭嘉志讲古仔》,还录制了超过3000集的讲古电视节目。“岭南地区流传着许多美丽神奇、优美动人的民间故事,它们就像广州文化的根,我希望能把这个根保住。”

希望建广州“德云社”

经常有人问彭嘉志,现在娱乐活动这么丰富,粤语讲古还有市场吗?是否担心粤语讲古失传?彭嘉志坦言,他并不担心这个问题。“靠讲古是不可能维生的,现在还处于贴钱做事的阶段,更加不要提大富大贵了。我现在考虑更多的不是我们要求徒弟怎么做,而是我要做些什么帮他们铺路。行业要让他付出劳动和创作后能得到体面的收入,才能发展下去。”他始终认为,市场是决定这个行业发展的关键。“我抱着平常心,希望粤语讲古在我手上经营得好,如果在我手上经营不起来,那也没办法。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彭嘉志坦言,现在作为粤语讲古项目的非遗传承人,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还是希望借助自己年轻、思维开阔的优势,将粤语讲古发扬光大。现代观众的观看习惯有所改变,人们主要在电视和手机上接触视频内容,这要求讲古要在网络媒体上传播,要在时间和内容上做相应的调整。“要让观众感觉到你是坐在他身边给他讲故事,而不是对着麦克风说话,还要和现代人的接受习惯结合起来。”为此彭嘉志在参与电视和短视频内容制作的同时,还自学摄像,用空余时间制作讲古的纪录片。

对于粤语讲古的前景,他还是看好的。去年9月,彭嘉志与“喜马拉雅”签订续约合同,推出民间神话故事《南海神》,今年还将与喜马拉雅深度合作,开发出更多收费或免费的音频作品,进一步扩大知名度,提升市场价值。虽然广州的“讲古佬”不算多,但他相信这一行会迎来“复兴”,他梦想找到更多有才干的弟子,组建像“德云社”那样的社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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