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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视频直播+人脸识别他两年助300流浪者回家

原标题:短视频直播+人脸识别他两年助300流浪者回家

短视频直播人脸识别他两年助300流浪者回家

易雄

短视频直播人脸识别他两年助300流浪者回家

易雄帮助流浪者。

短视频直播人脸识别他两年助300流浪者回家

易雄和爱心飞翔团队。

接受记者采访的两个多小时前,46岁的易雄刚刚帮助一名广西流浪者与家人团聚。常年在深圳宝安工作的他是爱心飞翔救助寻亲团队的负责人,团队成立才两年多,但截至去年12月就已帮助300多名流浪者和家人团聚。易雄从20岁起就开始帮助流浪者寻找亲人,他个人救助的流浪者超600余人,其中流浪最久者长达50年。

随着高科技力量和政府的帮助,如今,易雄的寻亲变得愈加高效,也摆脱了传统的地域限制,“前不久,我们通过短视频直播仅用4天时间就帮助一个在温州失联38年的流浪妇女找到亲属。还有一位我相识6年一句话也不愿意讲的流浪者,通过‘人脸识别’找到他的身份信息,我们也帮助他找到了家人”。

易雄说,帮助流浪者和家人团聚是他的“事业”,而这份事业他不求一分钱回报。

文、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武威

宝安区沙坣新村,易雄的工作室内挂满了流浪者家属寄来的锦旗。采访时,易雄的手机依旧响个不停,“明天又有一个流浪者可以和亲属团聚了”。

爱心飞翔救助寻亲团队成立于2017年,是当地“爱满保安-暖城计划”的一个明星党建项目,团队在深圳有60多名义工,都是党员或入党积极分子,来自各行各业。为何帮助流浪者寻亲,易雄说,这与他童年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有关。

“我也曾经流浪街头”

易雄出生在湖南邵阳的武冈古城。7岁那年,他独自一人坐长途汽车去外婆家,但当时没识几个字的他看错了标志牌,坐反了方向,竟一路坐到了衡阳与株洲交界的乡下。

天色将晚,年幼的易雄看到窗外的村落和房子有点熟悉,便贸然下了汽车,挨家挨户地找外婆,“我以前也自己坐车去外婆家,看着房子也像,听着口音也像,但就是找不到外婆家,当时我就慌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好在那里流浪”。

易雄说,他当时肚子饿了,便向路旁的粉面店讨一点吃的,晚上睡在桥洞下或者旁人的屋檐下,整整两三天都过着忍饥挨饿、惊慌失措的日子,“我不知道怎么求助,每时每刻都在想爸妈、想外婆,但就是不知道他们在哪”。

直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出现在易雄的面前,把惊魂未定的他带到家里,给他洗澡换衣服、煮饭做吃的,“她姓王,在当地的医院工作,把我安顿好后,就问我家在哪儿,父母叫什么名字,我当时已经7岁了,也记事了,便把我的个人信息都告诉了她”。

王女士把这些信息誊写在了好几张纸条上,又托她丈夫到武冈,把纸条贴在古城的城门上,“我们一家就住在古城里,城门是我父亲上班必经的地方,人也多”。几天之后,易雄的父亲终于出现在了王女士家里,见到了失踪一个星期的儿子,“当时我父亲和那对夫妻都很激动,那个年代,哪有什么手机、电话,除了到街上发寻人启事没别的办法。”

1990年,17岁的易雄离开邵阳来到深圳宝安的建筑工地打工,此后每年回家,都会坐车去看望当年帮助过他的这对夫妇,直到几年前,他们相继离世,“也是因为童年的这份经历,让我体会到流浪的苦,世上没有几个人真心愿意流浪,他们不过是各自有苦衷罢了”。

帮流浪者回家并不难

在深圳打工后,因为这段童年经历,易雄经常帮助路边的流浪者,主动为他们买吃的、送衣服,“当我自己有一定能力时,我就想着把爱心传递下去”。

“我帮助第一个流浪者找到家人时才20岁。”易雄说,他当时在深圳某个公园的角落里遇到一个没钱吃饭又联系不到家人的流浪者,易雄给他买了饭后,就问到了他的家庭地址和家人姓名,“他是打工时遇到黑中介,钱和身份证都被骗走了。我当时想,要不试试帮他找家人。于是我就打电话报警,根据他提供的信息,派出所只花了一两个小时,就找到了他在湖北的亲人”。

这次经历让易雄“很有成就感”,他从此自发成为一名流浪寻亲志愿者,利用工作空闲帮助街头流浪者寻亲,“只要我获得流浪者50%左右准确的个人信息,我就可以通过各个平台及向当地警方、民政部门求助,迅速地寻找到他的亲人,这其实并不困难”。

易雄说,大部分流浪者不回家,原因主要有三类:第一是受骗后身份证丢失、不懂得如何求助,以致流落街头;第二种是眼高手低,在大城市没有赚到钱,混得很糟糕,没脸回家;第三种则是生病、特别是精神类疾病,“这几年帮助过好几个抑郁症患者”。

易雄在2010年加入深圳义工联,专门帮助街头流浪者寻亲,从此与全国各地的义工组织“搭上了线”。2017年,在当地政府的支持下,以易雄为首的爱心飞翔救助寻亲团队成立。

线上线下寻找家属

易雄感慨说,团队成立这两年来,寻亲效率越来越高,“2017年至2018年年底,我们就让300多个流浪者和家人团聚,比我前二十几年帮助的人还要多”。

易雄介绍,只要问清楚流浪者的个人信息,他就通过全国各地的义工组织帮忙,去流浪者老家实地寻找家属。他还与“宝贝回家”等平台合作,找回失踪者,“我们和‘宝贝回家’就像是寻亲的两个‘头’,我们在流浪者这头,他们在家属那头,所以通过我们互相合作,提供信息互相匹配,就能帮助‘宝贝回家’,现在我们已经有好多成功的合作案例”。

易雄还感激科技进步让信息沟通效率和准确性明显提高,“我们如今可以通过义工微信群、快手等App平台来寻找、扩散流浪者的信息,这还打破了地域限制,不仅可以帮深圳的流浪者找家属,即使是外地的流浪者,我们也可以设法找到。”

寻亲志愿者每次找到一位流浪人员,记录下个人信息后,还会给其拍摄一段短视频,放到快手上进行传播扩散,这是他们新发现的高效寻亲方式,“快手的农村用户特别多,而这些流浪人员大部分都来自农村,信息发出来后,就会有不少网友帮忙告诉我们一些重要信息。”

前不久,一个成功的异地寻亲案例就在浙江诞生。温州苍南县的流浪者吴阿姨被发现时,已有些神志不清,只能模糊说出“二七公社”四个字,浙江的救助队员反复地询问和搜索,始终没有获得更多有效的信息,由于在地图中搜不到“二七公社”的匹配地点,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易雄尝试着把吴阿姨的信息发到了快手上。没想到许多用户都积极地提供信息,其中一条“二七公社有可能是现在的杭州余杭向阳村”的评论,成了吴阿姨寻亲路上的重要线索。

为证实信息的真实性,浙江苍南当地的爱心志愿者来到了向阳村,找来了村支书和村民了解情况。志愿者从村支书那里得知,这个村子以前有“二七公社”和“向阳大队”两个名字,后来才改叫向阳村。据村支书回忆:“我们村的确有一户人家的亲人,因患有轻微的失忆症在多年前走失,家里的兄弟姐妹一直在寻找。”在村支书的带领下,志愿者来到了这户人家,居然对上了亲属的名字,看到视频后,亲属立刻指认了她,随后村支书连忙协调同事,安排吴阿姨与他们见面,此时,离视频发布只有50个小时。

两天后,吴阿姨的女儿、两个哥哥和两个妹妹共八位亲人,来到了吴阿姨在苍南县的临时住所,刚一见面,吴阿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痛哭了起来。在外流浪38年的吴阿姨,仅用4天便和家人团聚了。

记者手记:

寻亲不能成为生意

在易雄的工作室内,悬挂着数十面锦旗,都是流浪者家属送给他的。他高兴地向记者介绍锦旗背后的故事,“这个是湖北宜昌的,失散20年找到家属,这个是广西桂平的,失散15年找回……”易雄说,几乎每次家属和流浪者见面时,都会相拥而泣,尽管也有一些流浪者不愿意回家,但易雄总能劝导他,“你现在连身份证都没有,怎么打工,还是先回家补办好身份证,再到我们这里来”。

很多时候,失散家属常常会给易雄一些“感谢费”,但都被易雄拒绝了,他说:“寻亲不能成为生意,我这里唯一愿意收的,就是他们送来的锦旗”。易雄说,他成功寻亲后从来不找媒体报道,“我帮助的流浪者流浪最久的有50年,最少的几天,但他们一旦回到自己的家庭,我们再找媒体去报道,对他们来说,都是二次伤害。我们的目的是帮助他们,不是宣传自己。最简单的道理,比如流浪者要结婚,人家姑娘知道他曾经流浪多年,就会对他的恋爱婚姻造成很大的影响”。

人脸识别助力寻亲

而最近,新的科技进步再次助力了易雄的寻亲事业,“我们做寻亲志愿者,总会遇到一些流浪人员,无论你如何套近乎,给他们送吃送喝,他们都不开口讲一句话的,我们什么信息都了解不了,就没办法帮他们寻亲了,但现在,我们又有了新办法”。

易雄说,他认识一个已帮助6年的流浪汉,胡子耷拉,穿得破旧不堪,身上没有身份证,虽然听得懂易雄说的话,但始终一声不吭,这让易雄十分无奈。就在4月初,经过易雄的劝导,他终于愿意到易雄家洗澡、刮胡子,换上干净衣服之后,俨然成了一个帅小伙。易雄于是带他到派出所找相熟的公安干警帮忙,通过人脸识别,调出了这个小伙子的身份信息,“原来他是云南人,今年才27岁”。

他根据地址信息,找到了小伙子的家人,几天后,这个年轻人就和家人团聚了,“家人都惊呆了,以为他早就不在世上了”。易雄说,只要办理过二代身份证又在深圳做过相关的务工登记,都可以通过警方找到准确的个人信息,从而帮助家人与流浪者团聚。

文、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武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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