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国内新闻 > 正文

唐家三少:我看不起鼓吹这不好那不好的“丧文化”

原标题:唐家三少:我看不起鼓吹这不好那不好的“丧文化”

在北五环北京会议中心的一间大厅里,网络文学界公认的勤奋、高产、高身价的作家唐家三少早已久候。1米9的身高,一身休闲衣裤搭配黑框眼镜的装束,令他在以西装为主流氛围的会场里,显得有点扎眼。

别在胸前的“委员出席证”上写着:张威,0697号。3月3日,全国政协十三届二次会议开幕,38岁的唐家三少张威作为共青团青联界别的委员出席会议。

自2004年开始创作至今,张威已经出版了几千册图书,保持着平均每天七、八千字的更新量。他的大部分作品,已被授权改编成游戏、动画、影视剧,成为年收入过亿的青年作家。他和妻子李默相爱20年。两人的爱情故事也被写进书里,“张长弓”和“李木子”无论顺境逆境一直相伴的真实经历,让很多不相信爱情的年轻人感慨,“又相信爱情了”。

一直以来,他的作品和公众形象都是绿色、阳光、励志、热血的调性。2018年9月11日,妻子因患癌症去世,他在微博发文,“我的木子走了”。那天,他的皮肤起了湿疹,身体免疫系统出现了应激反应。不久后,张威又恢复了写小说,每天更新。

“你看我的书就知道,我对生活很积极。遇到的困难我都能解决,除了我太太这事儿。”张威一口流利的北京腔。年近不惑,他和所有人一样关心自己的家庭、收入和生活节奏。作为一个80后政协委员,他还有推进网络文学行业发展的责任和义务。

2019年3月3日,北京会议中心,全国政协委员张威。新京报记者 陶冉 摄

“行走的打印机”

新京报:网友说你是“行走的打印机”,现在依然保持着高频的创作状态吗?

张威:我现在每天差不多写俩小时,上午9点半到12点,每写30分钟休息10分钟,加一块儿正好120分钟。这大概是从09年、10年开始有的习惯,快十年了,正常情况我只要在家,都是这么写的。

20万到50万字的,对我来说算短篇(小说),整套写下来有500多万字的才算长篇。我可以一个月出一本书,十几到二十万字的那种。销量的话,今年新华书店有一个榜单叫“开卷”,纸质书虚构类小说我这个排第一。单本书起印100万册,一个月出一本的情况下,差不多一年卖1500万到2000万美元。

新京报:这几天开“两会”也写?不断更吗?

张威:写。但不是按我原来那个时间去写了,因为要开会,就是找别的时间写。 创作对我来说比较容易,可以在任何时候,只要是安静的环境,我的手一摸着键盘就可以进入状态。

我不在家写的话,会带着电脑和外接键盘。酒店屋里不都有垃圾桶吗?我就把垃圾桶放桌上,电脑放垃圾桶上,架高,我用外接键盘打字。主要为了脖子能够休息,我颈椎特别不好,这就是长年写作落下的毛病。

新京报:最开始你在起点中文网更新的时候,没想到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吧?

张威:完全没想过。最早写书的想法很简单——我喜欢这东西,我想写;然后发现这东西能养家糊口,那就发展成一个职业吧;职业写作有压力,后来随着一个一个作品出来,渐渐没有了压力,又变回了纯喜欢。

新京报:你的小说很受年轻人喜欢,现在年轻人流行“丧”文化,和你的小说似乎调性不太一样,你觉得你的小说会对他们有一点点影响或改变吗?

张威:“丧文化”这个我不太能理解,他们生活得不累吗? 他们一定不开心。还有那个什么“佛系”,就是啥也不干,混吃等死呗?

我曾接受一个采访,记者问我,今年是五四运动一百周年,对青年有什么想说的。我觉得就很简单,把你自己的事做好就行——学习的时候好好学习,工作的时候努力工作。我看不起天天鼓吹这不好那不好的“丧文化”,为什么不好?是因为你不够努力,你没有做。

只要把自己该干的事尽力做好,在这个社会上一定是有价值的。我靠自己白手起家,靠写字写到现在,我就觉得我挺好。越年轻的时候有挫折就越好,因为这样,你就有时间往回掰。

2019年3月3日,全国政协委员张威在北京会议中心。新京报记者 陶冉 摄

“所有的痛苦都是没有尘埃落定”

新京报:这么多年来,你觉得最难的是什么时候?

张威:最难最难,就是我老婆生病这三年吧,会给我一种无力感。我工作从来没觉得难过,多忙活多辛苦多累,写多少字我都能干,我能克服,能控制。但是我老婆生病这事儿,是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的,我能做到的就是尽一切所能去救她,但是依旧决定不了能不能留住她。

新京报:妻子去世半年,感觉你现在的状态还行,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活变故。

张威:那是因为……最痛苦是什么时候?是她还在的时候,是陪着她治疗的每一天,并且接受这件事的过程。

前些日子我们北京作协也是在这里开会,一个七十几岁的老前辈跟我说,“孩子,所有的痛苦都是没有尘埃落定。”

她走(去世)之前一个月,我每天要看化验单,揪着心在病房外等,等着看化验单上那数值会不会变,那两个小时是最痛苦的。而且我妻子在国外治疗,我一年要往返于两个国家十几次,每一次我带着她跟孩子的分别,跟父母的分别,我和她之间的分别,这些是最痛苦的。

这几年陪她治病,导致我身上现在有很多免疫系统的疾病,比如湿疹、脱发、小的脂肪瘤,都是身体的一些应激反应,我湿疹是从她“走”那天开始有的。

最后她真的走了,那我就去面对,面对她走了以后的这些事。葬礼是我操办的,没让她父母参与。家人也都守着我,怕我承受不住,但其实我还好,因为最痛苦的部分也随着她的离开一起离开了,剩余的,就是思念。

新京报:这半年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吗?

张威:我把自己的行程排满,每一分钟都安排上事儿,就会好一些。我写给读者那个文章里就说,你们放心,我肯定会继续写下去,因为这三年让我学会了坚强和勇敢。

实际上,失去伴侣,对于我们来说,痛苦甚至还要超过父母。我不是说失去父母不痛苦,但伴侣,她是时时刻刻一直在你身边,我们俩在一起二十多年了,还有两个那么小的孩子,那种痛苦的强烈感,真的……

我现在和三年前的自己是不一样的,肯定比原来更强大了。我就想,这事儿都经过了,还能有什么事儿?

新京报:很多读者看了你们的故事,表示“又相信爱情了”。但现在年轻人的确对婚姻比较没有信心,你怎么看?

张威:其实就看你想要什么,有没有做好准备,想好了就勇敢去面对。而且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夫妻之间是相互理解、相互影响的。我有时候脾气不好,她告诉我哪里做的不对,我想一下我是做的不对,那我就会努力去改。

“行业好了,我们才能好”

新京报:想知道你们“80后”的青年委员最关心什么社会议题?

张威:我是写作的,我肯定会关心写作成绩怎样才会好呢?那就是行业得好。我能有今天算是小小的成功,是因为网络文学这个行业从无到有,这20年一直在高速发展,才能有我。

我是网络文学这个领域唯一的全国政协委员,这次的提案是规范网络文学的审核制度。另外我是“绿会”(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基金会)的形象大使之一,还准备了一个生物多样性立法的提案。

新京报:为什么要提出规范网络文学?

张威:我们有时打开手机或电脑网页,经常自动跳出来一个题目,很诱惑的那种题目,类似“飞机失事一个男的和六个空姐掉到荒岛上”这种。色情也好,暴力也好,靠打擦边球去吸引我们。

这种东西大部分出现在所谓的“免费网站”、“免费APP”,目的就是要流量,有一些“免费网站”已经达到注册用户3000万以上,这个是非常可怕的。流量足够大了以后,他去卖广告,广告会带给他很大的收入。

阅读类的APP,有很多中小型软件在安卓、苹果系统上架时,都是没有经过相关部门审核的。内容出了问题,追责也很难追到。

这不是规范某一个软件的问题,要规范到平台,比如说安卓、苹果、微信公众号要把关。

现在国家要求注意良莠不齐的网络文学带来的负面影响,如果行业不规范,就会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情况。我的提案主要是针对这个,所有网络文学如果都经过审核上线注册登记,就可以有针对性地追责。

新京报:今年还要做哪些事?你的工作和生活节奏一直是这样快吗?

张威:我一直都是这个节奏,我可以同时处理很多事,而且不会让自己觉得累。有的人会纠结,但我不想那么多,处理每件事都有一个最大公约数和最小公倍数,它在哪个点我可以接受,我就赶紧去把它执行。如果接受不了,我不会说“唉呀我再想想”这种话,我就会直接说不行。我没有拖延症。

今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计划,就是接着写,每天写,不断更。

新京报记者陶若谷编辑胡杰校对郭利琴

相关阅读:
政务要闻阳曲县举办转型发展产业园区企业用工专场招聘会 政务要闻市消协召开纪念“3·15”座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