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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阿来:吴京是一个很玩命的人

原标题:作家阿来:吴京是一个很玩命的人

新京报快讯(记者 李玉坤)最年轻的茅盾文学奖获得者阿来曾说过,编剧令人头疼的。但由他编剧的电影《攀登者》今年就要上映,演员阵容豪华,包括“百亿先生”吴京、成龙、章子怡等。

3月4日,新京报记者专访了全国人大代表、四川省作协主席阿来。阿来表示,他去电影《攀登者》的拍摄片场看过,吴京是一个很玩命的人,演登山者需要他那种气质。

谈《攀登者》

以六七十年代攀登珠峰为背景

新京报:之前你讲过编剧让你头疼,为什么你专门创造了《攀登者》,你对这部电影有什么期待?

阿来:我觉得这个故事有意思,但它拍成什么样子我就不知道了。当然期望它能够完美、能够成功,但是编剧之外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新京报:你当时为什么写这个故事?

阿来:这个故事里是一种精神价值的东西,它不是捉妖,不是穿越,是基于我们六七十年代中国登山队真正的史实改编,是中国登山起步的历史。因为过去中国人没有运动的概念,也对珠峰不了解,除了徐霞客等极少极少的人之外,我们并没有在自然界舍身犯险的英雄品格。故事的背景是中国人开始用比较科学的方法来对待我们自己土地上的山川江河。

新京报:你觉得主演吴京跟这个故事的气质相符吗?

阿来:我到片场看过一次,我觉得吴京是很玩命的一个人,可能演登山队员要有他那样一种气质。因为冰天雪地里拍摄是很苦的,他带着伤也不用替身。但是再深一步表演我就无从评价,因为片场也只是看到一点。

谈珠峰保护

为写作攀登过一段,垃圾触目惊心

珠峰夕照。图片来自网络

新京报:前不久,西藏当地规定珠峰大本营景区关闭,游客游览区域下撤到绒布寺,你觉得这对于保护珠峰环境有帮助吗?

阿来:我觉得有必要,现在我们一方面向往自然奇观,另一方面又对自然环境的尊重不够。每个人上山携带大量登山的装备,包括食品、排泄物、氧气瓶、绳索,每年会在山上留下很多垃圾。在山上连粪便都不会融化,越来越多。一个人登山,尤其现在的商业登山,我觉得起码会留下两三吨的垃圾。

写这个剧的时候我有限度地登过一段,当然我没有登顶,情况触目惊心,光是尸体就有上百具。所以,适度的控制也能显示我们对自然界的尊重。

新京报:现在的商业登山,与你故事里的精神相符合吗?

阿来:那个时候的登山,是因为珠峰作为我们国家自己的领土,我们都没有对它的基本认知。当时登珠峰还包含对珠峰地区的地理材料、气象材料等全面的科学考察,很多大学老师死在上面,比如北大物理系的、气象学院的老师等,他们并不是以登上主峰为目的,他们上到六七千米,就累死了。

现在的商业登山,一个人登珠峰给他服务的可能是十几个人,不是早年的那种凭借个人的能力的登山,现在基本上谁钱多谁就能上去。

新京报:你多年的建议都是跟环保有关,今年是否也是,主要关注哪个方面?

阿来:今年也是。今年有一个建议是与长江上游、黄河上游水源地保护有关。全中国现在喝水基本就靠这两条江河,但是上游有一些情况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理想,有各方面的原因,更多时候是国家政策方面的原因。

谈网络文学

不认可“网络文学”这个概念

新京报:现在是网络时代,尤其是移动互联网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读网络文学,您怎么看网络文学。

阿来:我心目当中没有“网络文学”这个概念,都是有文字书写,过去《诗经》没叫竹简文学,刻在碑上的也不叫石碑文学,难道到了网络诗就不是诗,小说就不是小说,散文就不是散文了?还是一样的,只是媒介变了。

各代文学形式上会发生一些变化,都只是外在,内在精神是一样的,我们的小说也可以发表在网络空间上。只是,我们对现在那种泛娱乐的作品给了一个定义,这些作品在审美追求上没有那么高,思想意义上也没有那么高,主要在网上发表为主的,我猜“网络文学”是这个意思。

新京报:最近有人建议把“网络文学”纳入文学奖评奖,是不是未来网络文学会入选鲁迅文学奖、茅盾文学奖?

阿来:鲁迅文学奖、茅盾文学奖有自己的评价标准,并没有排除网络文学,但是必须符合这个标准。如果网络上出现了符合这个标准的作品,也会获奖。如果为了网络文学评奖而评奖,我觉得没必要,现在这些网络文学要获评奖我是不同意的。

新京报:为什么不同意?

阿来:因为评奖有标准,思想、审美也有要求,为什么网上的小说要写那么长?也是审美没有节制的表现,注水比较严重。每天就那么写,没有回头来琢磨作品。

阿来向记者展示自己的手机阅读,一打开就是正在读的《元史》。摄影/新京报记者 李玉坤

新京报:您看网络文学吗?

阿来:看过一些,我也有好奇心啊,但是我花不起那个时间,太长了。我也用手机读书,觉得很方便,有十分钟你可以拿出来读十分钟。不过我读的是二十四史,现在读到《元史》。喜欢古代何必看“穿越”剧呢,直接读历史就回到古代了。

谈诗歌音乐

自己听的流行音乐只到90年代

新京报:现在有一种说法,一首歌可以带火一个城市,比如很多人对成都的印象,就是因为赵雷唱的《成都》,你对这个现象怎么看呢?

阿来:我肯定不会因为一首歌就对一个城市感兴趣,我一定要自己去看、自己去尝,我不会因为一种很肤浅的表达,就对一个事情产生兴趣。杜甫写了那么多成都,陆游写了那么多成都,我建议大家读一下杜甫,读一下陆游。

新京报:之前也有很多人因为诗歌对一个城市产生兴趣,比如说因为海子而火的德令哈,这是否是一种文化现象?

阿来:德令哈我去过不止一次,那首诗我也读过,诗里写“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他是在怀念一个人,这个跟这座城市有什么关系呢?说明现在有一个问题,我们现在不愿意亲身去体验,都是吃二手饭,靠人家转述。比如读《论语》,就那么一点篇幅,为什么一定要到听《百家讲坛》讲呢?

新京报:提到诗歌,现在的诗歌创造也并没有八九十年代那么繁荣,为什么呢?

阿来:当我们说诗歌不繁荣的时候,好像都是诗人的责任,其实任何文学创作都是读者跟创作者之间的互动。八九十年代有那样一帮读者,推动了文学创作的繁荣。随着娱乐化的出现盛行,公众的阅读、看影视、上网主要的目的都是娱乐,而不是想要受到审美教育。生态不好怎么长大树呢?

《宋词·元曲》局部图。图片来自网络

新京报:宋词、元曲在古代都是用来唱的,当现在的流行歌曲多年后失去演唱功能,它们的词会不会也变成我们这个时代的诗歌?

阿来:除非是写得很好,但是现在很多流行歌曲通都不通,只是配上了调子而已,很多歌曲只是靠反复吟唱。早年台湾的校园歌曲进来的时候,就把歌词处理得很好,但是今天很多歌词就越来越直白。以前宋词的那种婉转低回,唐诗的豪迈雄壮,在今天的歌词里面是没有的。

新京报:近年来流行一种中国风的歌曲,会用一些古典的词藻写词,你觉得他们的歌词有多少古典文化在里面?

阿来:我不太听流行音乐,我听过的流行音乐到了九十年代就结束了,我现在只听古典音乐。

新京报记者 李玉坤 编辑 贾文程

校对 郭利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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