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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胡同“共生院”试验:多种业态微改造,新老住户做邻居

原标题:北京胡同“共生院”试验:多种业态微改造,新老住户做邻居

摘要:以四合院为单位,根据不同情况进行不同业态的“微改造”,解决了有人愿意搬、有人不愿搬、难以成片开发改造、提升品质的难题。

大都市日新月异的改变也渗透到对有着几十年、上百年历史的传统街巷院落的改造呼声中,然而改造的客观条件越来越复杂。如何改造提升老民居?处在北京核心区域的东城区和西城区试点“共生院”,以四合院为单位,根据不同情况进行不同业态的“微改造”,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四合院原为一家一户居住设计,而现在的院落通常是几户甚至十几户居住,四合院中间的空地上也盖满了零零散散的自建房。因老旧胡同急需腾退和保护,东城、西城两区的部分胡同正在试点“共生院”,引入民宿和青年公寓项目,让胡同的原住户和新住户形成共生。

目前,东、西城核心区的直管公房正开展申请式退租、恢复性修建和经营管理等工作,已有3个胡同片区开始试点“共生院”。东城区的草厂“青年公寓”项目开放申请,已经有人入住成为胡同新居民。位于什刹海地区的银锭桥胡同7号院,完成了部分签约腾退后引入民宿业态,于去年正式投用,入住旅客能与剩下的4户居民共同生活。雨儿胡同目前正在改造阶段,具体方案未定。

草厂四条胡同正在改造。

有人搬走有人留

老旧胡同条件差、住户多,急需腾退改造,但并非所有居民都愿意搬迁。在无法整体腾退改造的条件下,胡同老区只有试点“微改造”,让居民“共生”。

从雨儿胡同20号院向东,穿过南锣鼓巷走到东棉花胡同的东棉花幼儿园,这几百米是今年67岁的吕文奎每天早晚接送孙子的必经之路。每个周一到周五,老人和孙子住在雨儿胡同20号院一间大约26平米的平房里。儿子工作在北五环外的天通苑,周五晚上回来吃过饭,把孙子接到姥姥家过周末,周日晚上再送回来。路对面的甲15号院已是人去楼空,不时有装修工人进进出出,对院里的6间简易房做着修缮改造。

雨儿胡同里,有人走有人留。老人指着院里的一户说:“那家人已经搬走了,是他父母的房,父母去世后一直空着。”他还介绍对面已经搬空的15号院,有的街坊是老两口,孩子不在这住。31号院还剩四五户人家,院里有位年近百岁的老奶奶不愿搬迁。她在这座院子出生的,一辈子住在这,对院子和邻居有了感情,而且,如果搬走就医也不方便。

吕文奎的孙子今年9月就要上小学,从雨儿胡同往南几百米,是黑芝麻胡同小学织染局校区,老伯的孙子要先在这里上到三年级,之后会回到雨儿胡同北边的黑芝麻胡同小学读四到六年级。谈起腾退,他摇头:“谁不想住宽敞?但是分怎么考虑,我得考虑孙子上学。”另一位还没谈好腾退的居民也是因为孩子才上五年级,“上初中就不怕了,小升初主要是划片,不能为那点房把孩子耽误了。”

路对面的甲15号院已是人去楼空。

新老住户“共生”

什刹海是钟鼓楼西侧的一个著名景区,人流如织,去年投用的银锭桥胡同7号院却显得闹中有静,院外的商业氛围和院里的市井气息有种奇妙的杂糅感。86岁的黄居荣说:“改建民宿的时候,老房子不让换,上面顶子拆了,其它没弄什么。”他还说自家的院子也算不上四合院,真正的四合院几乎没有了,来住民宿的游客和自家尽量互不打扰。

“和居民要反复协调,通过共生院的改造,同时也要能改善他们的居住条件。”参与前门草场胡同带户四合院改造的青年建筑设计师陈敏辉说。

东城区区长金晖日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共生院不但留住了老北京胡同四合院的格局、肌理,还将在留住老城的生活方式、社区网络和历史文脉之余,通过新型业态的引入,为老城区注入新活力。

“腾出来的房子,空在那儿是资源浪费,管理维护也有成本。”据项目负责人李森介绍,他们按照传统四合院房屋建造手法和工艺对其进行保护性修缮,拆除院落公共区域中的违法建设,并完善院落照明,改善了公共环境。在改造的时候,坚持“一院一策”和“一户一方案”,改善提升居住条件,实现“建筑共生、居民共生、文化共生”。具体来说,就是对腾退出来的空间进行重新设计,形成一种建筑共生,引入青年人入住,和爷爷奶奶等原住民做邻居,形成居民共生。这样,新老融合形成文化共生,实际上还是想保留老胡同之间的亲近感。

银锭桥胡同7号院却显得闹中有静。

居住条件是重点

“共生院”试点了一段时间后,总体反映较好,但也有居民提出一些问题。

“我这儿说是四合院,早已看不出四合院的样貌,改造一下应该是好”,吕文奎回忆,院子里的自建房大多是1976年以后盖起来的。那年唐山大地震,北京阴雨绵绵余震不断,平房都不敢住了,各单位也发木头,家家户户就在院子里搭起简易的地震棚。既然已经放上东西了,后来慢慢加加瓦、砌上墙,就形成了各式各样的自建房。他家原有的屋子8平方米左右,算上屋外已经连成一体的违建房,能有26平方米的居住面积。

大杂院将改“共生院”的消息,胡同里已经传开。30号院基本改造完成,现在院里只留下一户人家,只让熟悉的街坊进。因为可能涉及平移,有居民去看过,说屋子太小,一间房也就七八平米,中间加盖的全都拆了,已经恢复到老北京最早的格局了。他觉得改造后的共生院只适合“搞艺术的人”,不适合老百姓住。

老人们说,大杂院十几年前就是“共生院”,那时候“电表水表全院共生”:院里共用一个水表电表,不管你们家用多少,都按人头算,“一收水电费困难着呢,过去有的是因为这干仗”。去看的居民特别关注居住条件,说“弄成一小屋、一小屋的,电表是分开的,洗澡按单元。有两间的有一间,两间的带厨卫模块,一间的不含;因为改造是‘一院一策’,每个院、每个屋都不一样。”

草厂有即将搬迁的居民对具体的修缮工作存疑:老北京盖平房有“37墙”的规矩,是指砌墙垒砖一横一顺,厚度37厘米,盖的地基要比墙再长出大概30公分;种树也应该院子里面,不该单纯为美观在院墙外种:因为浇水会阴湿墙根,地下有砖树还活不长。

老城区改造是大城市共有的难题。对于处在城市核心区域的成片传统民居,有的住户愿意动迁,有的不愿,如果只考虑以“片”改造,很可能延缓改造的步履,客观上也对那些愿意搬离的住户是一种不公。无疑,北京市“共生院”的试点,对历史文化街区改造具有一定示范意义。

栏目主编:樊江洪文字编辑:樊江洪题图来源:视觉中国图片编辑:项建英

文内图:肖彤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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