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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广州仔自办文博馆 五万藏品诉说百年广州故事

原标题:这个广州仔自办文博馆 五万藏品诉说百年广州故事

大洋网讯 在广州番禺区洛溪新城的一处不起眼的居民楼里,竟隐匿着一个民间文博馆,泛黄的民国时期邮戳、外销瓷器、长城相机……当你望向一个个主题展柜,过往百年的广州也正陈列在你眼前。

这是一家名为“文仕博物档案馆”的民营博物馆,80后的馆长黄思衡是个地道“广州仔”,2010年他回国,与父亲文仕先生一起,把当时家藏的4万多藏品整理妥当集中摆放,挂牌成立博物馆。

在昨晚播出的《广州故事》纪录片第一集《回眸》中,黄思衡与自己的藏品一同出镜。他在自己事业上倾注了无数心血,这个博物馆不仅包含对文物的感情,还有他对逝去亲人的追思。

“文仕博物档案馆”民营博物馆馆长黄思衡用放大镜进行文物的研究工作。

一家三代爱收藏 居民楼里办起博物馆

这座内藏乾坤的博物馆其实外形极尽低调,隐匿于居民楼小区内。馆内共分为三层,总共500平方米左右。打开门走过玄关后是一排排的玻璃展柜,其中是琳琅满目的老物件,每个展柜的主题又各不相同,有茶艺、百年前的外销瓷器,还有老摄影机和留声机等等。

博物馆内空间很窄,墙上紧凑地挂满了年代久远的地图和照片,有1900年广州的全景图,甚至还可以追溯到清末。

当记者见到黄思衡时,他正坐在灯光下用放大镜钻研一张清代城隍庙的告示。16岁开始黄思衡便一直在国外读书,毕业后从事采购行业,直到2010年回到广州。

“我从事目前的工作,主要受文仕先生的影响。”黄思衡说。“文仕先生”是黄思衡的父亲,对黄思衡来说,他是良师也是亲人,同时也是黄思衡从事文博行业的领路人,对于不同藏品的保养技巧,黄思衡也从小耳濡目染。

在黄思衡记忆里,小时候家中总有很多“玩意”,那是父亲从各处淘来的宝贝。“我小时候生性淘气,曾经在一张地契背面乱涂画,父亲也没有责骂,他只反省自己没有摆放好。”黄思衡说。2010年父亲将他召唤回国,黄思衡发现那张被自己涂画的地契竟还被父亲完好地保存,一时很受感动。“其实我与父亲的理念有很大出入,但没有了他我会彷徨。”文仕先生于2016年离世,出于缅怀和尊敬,黄思衡一直称父亲为“先生”或是“老师”。

黄思衡家族的收藏传统可追溯到祖父一辈,作为邮差,祖父总能接触到各种式样的邮戳、信封、铜钱、徽章等小物件。“这些东西丢了可惜。”祖父将这些保管起来,作为保存广州旧貌的纪念品留给下一代。而这个传统在文仕先生这里得到了发展,他辗转在世界各地,对国外和中国香港、澳门的拍卖行、古董店如数家珍,每次都能搜刮到不少与广州相关的藏品。

“父亲经常说,属于广州的东西,我们自己不保存,谁又会帮我们保存呢?”黄思衡说。文仕先生的影响力凝聚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其中的六七个便成了目前文仕博物馆的主力员工。

从日用品到丝绸广绣

藏品分类明细超90项

黄思衡介绍,与官方博物馆有所差别,文仕博物馆主要着眼于微观的市井生活。藏品也多与日常生活相关。值得一提的是,馆内5万藏品品类繁杂,小到各式各样的日用品,大到文献资料、照片、画册等。

但没有一件是孤立存在的。庞杂的藏品都得以分门归类,在分类明细中,记者看到有多达90多项,其中包括丝绸广绣、清代地图、民间书信等,应有尽有。“如果想了解当年的广州教育,我们就会将旧教材工具、学生日程表、当时教室环境的老照片等整合在一起;想考究明末清初的荷兰使团来到广州,那么这个时间段内留下的相关画像、书本、日记都会是我们收藏的对象。”黄思衡说。

在行商主题展柜中,记者看到了记录当年十三行行商的史料,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清朝,其中包括当时“四大行商”之一卢家卖屋档案原件,整本的“广东十三行考”以及当时印刷出版的英文版十三行板块。

这种高度完整的拼合,让本来琐碎杂乱的藏品平添了一份考究价值,文仕文化博物档案馆为此获得颁牌,先后成为广州市国家档案馆分馆,广州市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科普基地。这里还是获得广州大学颁牌的十三行研究中心的基地。

整合文物的想法是文仕先生提出,而黄思衡花费多年把这个想法付诸实际。“就像拼图一样。”黄思衡说,把“碎片”拼齐整并不容易,采购渠道需要十分畅通。不过作为采购行业的老手,黄思衡将父亲授予的技巧灵活运用,接手文仕博物馆的十年中,他在世界各地的拍卖行游走,为文博馆添置了超过一万件藏品。

流动策展七十场

望博物馆发展为公共空间

目前文仕博物馆并不向公众开放,对此黄思衡解释,博物馆只有500多平方米,馆内空间逼仄,没有办法满足很多人同时观看的需求,另外有不少藏品都是散放,开放参观也不利于保存。所以文仕博物馆只接受可信赖的团体预约参观,如高校的历史系师生。

黄思衡对博物馆有自己的想法。“博物馆不能仅仅是一个看展的地方,更应该是一个公共空间,利用文博资源,我们可以做很多有益的事,比如历史教育。在国外教育中,很多历史课都是在博物馆内上的,我们经常会看见文物前坐着一排学生,老师讲授文物的由来以及历史背景。”黄思衡说,“直接与史料接触,能让孩子产生探索历史的兴趣,传达更为客观的历史观,这便是文物的现实价值。”

“博物馆不应囿于空间概念,而是应当作为‘共享文物价值’的代名词。”黄思衡决定突破既有的博物馆模式,让藏品“走出去”,他与广东博物馆、广州图书馆等合作开办主题展览,成为“流动的博物馆”。目前“流动博物馆”已开办超过70场,市民反响都很好。在一次相机展上,黄思衡一口气展出了300多台各种类型,各个年代的老相机,一位阿叔兴致浓厚,甚至执意要买下一款。一位家住白云区的阿婆,多次跑到展览现场,执意要把已过世的老伴生前使用的几台相机赠给文仕博物馆,委托他们精心保管。

黄思衡也坦言,民营博物馆的经营难处带来不少苦恼。“藏品的养护需要很高的支出,民营博物馆往往没有相应的资源。我每天睡前都在担心,明天是否还能维持下去。”“始终民办的平台资源有限,我们希望未来能有一个专门的博物馆,把每件藏品按照题材完整地展现出来。”黄思衡说道。与博物馆和图书馆策展是目前文仕博物馆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不过对于目前的黄思衡来说,寻求更长远的支持方案,让父辈和祖辈的心血继续传承,是真正要努力的方向。

文/广报全媒体记者侯翔宇

图/广报全媒体记者陈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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