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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宫牛黄传承人 用工匠精神制药37年

原标题:安宫牛黄传承人 用工匠精神制药37年

提起同仁堂的安宫牛黄丸可谓无人不知。作为同仁堂安宫牛黄丸传统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之一的于葆墀,工作37年,从最开始的学徒,到后来边研究边管理,自主研究炮制硇砂的装置,完成饮片的批量生产,于葆墀觉得自己所做的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份工作。

早已是北京同仁堂中药大师、中药炮制与配置工高级技师的他,即便退了休,仍坚持带完第四批徒弟。“退了休,我还会在工作室中继续解决中药炮制过程中发现的问题。”

用工匠精神制药来形容于葆墀的工作一点不为过。炮制是个精致活儿。“不及则功效难求,太过则气味反失”,如何做到让药效发挥到最佳,是于葆墀一直在努力解决的问题,更是他做药37年来守住的底线。

中药炮制是个精致活儿

炮制,是用中草药原料制成药物的过程。方法是烘、炮、炒、洗、泡、漂、蒸、煮等。

一口锅,一把铲,一个灶……于葆墀身着卡其色工作服,头戴白色发套,时不时地把手伸到靠近锅底的位置试温,然后将沙子和药材先后入锅,翻炒15-20分钟,最终完成沙烫骨碎补的炮制。

“这是个精致活儿,‘不及则功效难求,太过则气味反失’。”于葆墀总结道,中药炮制,耗的不只是时间,难在火候把握。

一把“王不留行”(药材名称)入锅,需迅速让它在锅里旋转起来,听到“哗”一声,炒到爆出白花来,就可以迅速出锅。这样药材更容易煎出有效成分。否则,黄了或煳了,药效不达。

就火候的把握而言,于葆墀坦言,人工耗时耗力。慢了不行,翻炒得太勤,有时温度也达不到。这一点,转炉则比较有优势。不过,虽说转炉可以定时,恒温,受热均匀,一致性较人工要好。但在当时,每次使用过后,内部清洗就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比如你炒一个加蜜的瓜子儿,结束之后下回又要炒一个不搁蜜的,怎么洗?”

在中药饮片的制作过程中,仅炮制就包括炒、炙、烫、煅、煨、蒸、煮、淬、漂、浸、飞等10多种不同的方法,旨在起到减毒增效的功效。

除此之外,从原料的采购、化验、洁净加工、泡润、切制、烘干、粉碎、加蜜、和坨、醒坨、搓丸,再到装盒装箱,于葆墀没有细数,仅粗略统计了一下,一个成品的出厂,至少要经历14道工序,50多种方法。

于葆墀的工作常被调侃就跟厨子做饭一样。于葆墀倒觉得,虽然有很多相似,但做饭做菜,咸了淡了,火大火小,都能凑合吃了,药不一样啊。“这是治病救命的,火大了,药效没了。火小了,药效还达不到发挥最好的时候。”

“起初就是一张白纸”

回忆起刚来同仁堂时的情景,于葆墀开玩笑说,说得好听点自己是子承父业。但事实上,“我就属于这个没有出息的,才接了父亲的班。”

1976年,于葆墀高中毕业后,留在农村老家武清种地。父亲在北京同仁堂上班,平日里,往返于老家和北京之间。“回到家也是帮忙种地,你要说熏陶啊,还真没有。”

直到1980年,父亲回到家说要办退休,让他去接班。那时于葆墀大伯父在永仁堂工作,一家人商量后决定,就让孩子跟着师傅学中药炮制。

“我大伯父说,肯定要学炮制。这个中药怎么做的,质量好坏都在炮制手法,含金量最高。”于葆墀形容说,自己那时就是一张白纸。之前干了那么多年的农活,能借鉴的经验几乎没有,手倒是变大了。

进门之后,便跟着师傅从头开始学。直到今天,于葆墀仍然很重视中药行业里的师承关系。他总结道,自己年轻的时候,谈不上有兴趣,就是喜欢动手。遇到不懂的,就去请教。师傅不仅传授了业务技能,还有医德。

回想学徒时,一次师傅问于葆墀,桑树根皮怎么切。他回答道,“洗干净该怎么切,切好就成了。”结果师傅反问一句“那它黏怎么办”。这一句反问难住了于葆墀,“感觉当时自己连桑树根皮都不会切了,顿时感到了中药炮制手艺的深奥,随即便向师傅请教。”

于葆墀这才知道,在切的过程中为了避免打滑,要趁着冬天,先将桑树根皮放置屋外冻一宿。然后趁着冰碴儿切,“就跟切肉丝儿一样,也别冻太久,不然切不动。”

回想这一路,从最开始的学徒,到后来自己可以独当一面,自行画图纸,研究设备,解决批量生产。于葆墀说,这是自己最有成就感的时候。

工作的第24个年头,因生产大调整,作为车间技术主任,他接到了炮制硇砂的生产任务。可以说,这项技术当时基本失传。那时懂得这项技术的老师傅都已退休,厂内也无相关设备。但那又能怎么办,“任务下到车间了,你就得干。”

结合晶体析出的基本原理,再查阅同仁堂老师傅的口述记载,于葆墀自行规划图纸,设计出了一个“水浴盆”。将硇砂这种矿物质,制成水醋硇砂液,然后慢慢热浴,析出晶体,然后干燥。

而从零到可以批量生产,整个过程仅用了两周。于葆墀说,这除了自己的积累之外,还要依靠不断的学习。

这里的手艺“人命关天”

目前同仁堂中药饮片的生产基本实现自动化。过去一年的产量,仅为现在的十分之一。即便如此,于葆墀认为,目前机器尚不能代替人工在中药炮制中的作用。

“火候可以用机器,但还有水头呢。”他解释道,中药原材料特别复杂,有植物的、矿物的和动物的;有天然的,也有制造的;有花、叶、根、茎和皮的还有籽和果实等等。

于葆墀举例说,在切制前的水泡过程,水量大小、时间长短,也会影响药的成效。“比如党参,要是泡半天的话,拿出来就特别软了,就等于伤水了。”以现有的经验,虽说每种药材配有大致的水泡时间,但过程中还是要时常拿出来,通过针刺法,手握法或者弯曲法去检验。

在同仁堂的官方网站上,安宫牛黄丸被称为同仁堂的王牌。作为传统的中药急救药品,“安宫牛黄”的名字在老百姓心中与“救命”画等号。作为安宫牛黄丸传统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的于葆墀,当初来到同仁堂“纯属巧合”。

“最初就是一份工作,谈不上喜欢。”于葆墀坦言当初就是因为想要离开此前的生活环境,来到城市进工厂。从干农活,到一天工作八小时,到点就吃饭,到时候就发工资。这已经很优越了。

从一个学徒,到师傅可以放心地把工作交给自己,再到后来可以牵起头去做,“就觉得一步步在进步,有收获。”

于葆墀还记得车间刚投入生产时,都是亲自跟着班组一起“整宿整宿地干”。干一个礼拜不回家,是常有的事。也就是这样一点一点,从日常的劳作生产,到后来边研究边管理,从窄到宽,他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于葆墀打比方,九制胆南星这味药,传统工艺制作出来需要七年半的时间。由于涉及天南星这味毒性药物,若防护不到位,皮肤沾到或者不慎吸入会有危险。

一味药,在于葆墀眼中已经超过治病的作用。从这个角度讲,在这里工作,于己性命攸关,于人更是“人命关天”。在他看来炮制的手艺是精致活儿,是最高标准,也是基本底线。

“手艺是一方面,不能丢了医德”,于葆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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