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往事| 日本第一艘航母小史
摘要：日本新版《防卫计划大纲》提出自卫队将改造“出云”级直升机驱逐舰，使其航母化。但这在日本军备的发展史上，并不是第一次。
日本政府18日举行内阁会议，批准了新版《防卫计划大纲》及与之配套的《中期防卫力量整备计划》。其中的一条颇为引人注目：日本自卫队将改造“出云”级直升机驱逐舰，使其航母化、可搭载战斗机。同时，根据新版中期防卫计划，未来5年内，日本为配合现有舰艇航母化设想，将引进可实现短距离起降的F-35B型隐形战斗机作为舰载机。
谈及改造航母日本语带含混
这证实了此前日本共同社有关日本将改造航母的报道，而且几乎字字不差。然而就在共同社发布消息的同时，日本防卫大臣岩屋毅在阁僚会议结束后却对媒体表示，航母的作用是“多用途运输护卫舰”，改造后的“出云”并没有“攻击型”特征。
记性稍好一点读者应该会记得，这并不是日本第一次在航母的话题上语带含混。2007年，据称是当时日本自二战结束以来建造的吨位最大的军用舰艇——满载排水量1.8万吨的“日向”号两栖攻击舰下水，便引得舆论大哗。美国媒体纷纷猜测，日本很可能购买F-35型战机，并将“日向”号改造成航母。对于这一传言，立刻有日本专家站出来否认，表示“日向”号甲板太薄，难以承受F-35战机。这真是言多必失。当时就有评论指出，日本其实早已对建造现代航母所需的甲板厚度开展了充分研究，“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言而喻。
视野稍稍放长一点便可以发现，尽管受到战后和平宪法的种种限制，日本秘密重建航母的计划却一直存在。这或许正是为何每每谈到航母，日本高官就遮遮掩掩犹抱琵琶见不得光的那点心思。有资料显示，1952年和1959年，日本军方曾两次秘密策划航母建造计划，只是因为美国的反对才未能得到实施。
若是再追索下去，一条更隐伏的线索就浮现出来：日本的第一艘航母就是改造的。虽然历史的语境不同，无法简单类比，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种刻意掩人耳目的军备发展路径，有些人学得还是很快的。
造舰竞争促成首艘航母诞生
日俄战争之后，日本俨然已成为东亚地区的海军强国。挟对马海战胜利余威，日本开始在造舰上加力奔跑。已经升任海军军令部部长的东乡平八郎推出了海军新舰队的建设计划，其目标可谓雄心万丈，不仅要立足检验已在日俄战争中和战争后开发的新技术，还将试建造在“太平洋和其他大洋的海战”中使用的军舰，而且，时间表安排得非常之紧，1909年新战舰就要大规模量产。
但这份计划和后来日本海军的许多计划一样，都有一厢情愿的先天不足。1906年英国的“无畏”舰建成，随即在列强中引发新一轮“造舰竞赛”。1908年，日本改弦更张，亦步亦趋追随英国开始投入新的“八八舰队”计划。在几番军方和内阁的预算拉锯之后，建成新舰队的时间锁定在1927年。
然而，海军军备的发展就是如此，一步落后，步步赶不上。此时，海军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节点悄然到来。1910年11月14日，美国飞行员驾驶双翼飞机从停泊在港口巡洋舰上起飞。1911年1月18日，美国海军又成功完成飞机在军舰加装的木制改装滑行台上的起降。1912年5月2日，英国海军创造了飞机从航行中的军舰上起飞的先例。很明显，“制空者方能制海”的时代来临已是时间问题。
嗅觉灵敏又唯恐落人后的日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风向。1912年，海军的“航空术研究委员会”成立，同时在横须贺的追洪成立了水上飞机基地，引进法国的水上飞机进行训练。1914年秋，在日本海军举行的一次演习中，第一艘改装航母“若宫丸”在世人面前亮相。
首战青岛“若宫丸”受嘉奖
然而，此时的“若宫丸”，还只是一艘临时改装的海军运输船，原先由英国建造，在日俄战争期间被俘。它的满载排水量仅区区4000吨，搭载的也只是水上飞机，任务主要是侦察。而且，舰载飞机无论起飞还是降落，都要借助吊车在战舰和水面之间起起落落，全然没有后来战机列阵飞行甲板，起飞时遮天蔽日的气象。
一战爆发之后，“若宫丸”立即被拖到横须贺船厂进行改装。在上甲板前后设置了机库以及在内部设置零件储藏库、弹药库、航空汽油库和飞行员起居室。此时，“若宫丸”才具备了航母的大概模样。它改造完成的1914年的8月30日，也就成为日本舰载航空兵的历史起点，同时也是日本航母投入实战的起点——改装完成的“若宫丸”，立即搭载着 4 架水上飞机以及53人组成的航空兵部队开赴黄海，参加对德占中国青岛基地的作战。9月1日，“若宫丸”在抵达胶州湾后被编入第4战队。4日，日本海军航空兵完成第一次实战侦察。这也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自海上发动的空袭行动。从9月4日到 1 1月7日，“若宫丸”上的飞行部队执行战斗任务共49 次，投弹199枚。至于命中的数量，则从6枚到16枚说法不一。据记载，在青岛观战的英国海军人员对“若宫丸”的表现给予肯定，而且由于作战表现优异，“若宫丸”还受到了嘉奖。
初战告捷催生航空兵扩张
可谓食髓知味，“若宫丸”初战告捷，让日本海军居为奇货，也推动了日本海军航空兵的渐成规模。1915年6月，“若宫丸”正式编入舰籍，命名为“若宫”号。次年4月1日，日本海军第一支正式编制的海军航空队——横须贺海军航空队正式成立。这支航空队不仅在日本领海频繁进行训练，每年还开赴外海，由舰队直接指挥进行远洋训练，执行训练任务时，被称为第1飞行队。同年9月1 日，日本海军又成立了舰队航空队，第1飞行队的全部飞机隶属其下，航空队司令由“若宫”号舰长兼任。
1919年3月，“若宫”号又进行了第二次改装，敷设了长183米的滑行甲板，而且滑行甲板还在舰艏上升呈3度的斜角，飞机起飞前，先得用吊车将之安放到起飞区，随后借助斜翘的甲板完成滑行起飞。这次改装在1920年1月完成，“若宫”号也正式改称航空母舰。此后，日本海军使用英制“幼犬”舰载战斗机在“若宫”号上进行了起飞实验。据称，根据这次试飞的经脸，“若宫”号的滑行甲板还进行了延长。
征战大洋日本航母走向陨落
看得出，“若宫”号的这次改装的目的并不简单，更可能是为新设计建造的航母积累数据。因为就在19 18年7月，当时的海军大臣加藤友三郎提出新航母的建造计划。新航母排水量将达到 1万吨，航速30节，飞行甲板长19 0米，搭载飞机19—24 架。可能也是得到了“若宫”号战功和一系列实验的加持，当时一向颇为吝啬的日本内阁和国会，很快批准了这个造舰计划。1919年底，新航母正式开工，1921年11月13日，新航母下水，并被正式命名为“凤翔”号。而且，这艘航母虽然比英国的“竞技神”号开工晚，但完工却早了1年，“凤翔”号也就成为成为世界上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航空母舰。
随后，航空母舰成了日本在华盛顿条约框架内腾挪的“手筋”，在战列舰、巡洋舰等重型水面战舰数量受到严厉限制的前提下，航母反而成了日本海军军备扩张的突破口。华盛顿条约墨迹未干，日本海军就着手将原先准备入列“八八舰队”的“赤城”号和“天城”号战列巡洋舰舰体改装为航母。后来“天城”号舰体在关东大地震中受损，日本海军又以“加贺”号战列舰的舰体取而代之。到1928年3月，“赤城”和“加贺”号两艘大型航母建成。至此，日本航母部队初具雏形。
至于后来的故事，已是人们耳熟能详。1937年侵略上海，日本海军拿出当时全部的航空兵家底，包括“加贺”“凤翔”在内的第1、第2航空战队参战，只有“赤城”在国内维修未曾与役。次年侵略广东，第1航空战队又加入战事。1941年，日本海军航空兵倾巢而出，突袭珍珠港，随后，日本海军横行南太平洋至印度洋海域，直至中途岛折戟沉沙。关于日本海军航空兵从狂飙突进到损兵折将最终灭亡的原因，历来说法颇多，但有句话却不能不提，那便是在中途岛之战前一名日本海军参谋无意中说出的“一杯水，只能泼这么远”。当日本帝国穷尽国力建造巨舰力图称雄太平洋时，无论是国运还是一艘航空母舰的命运，都已经有了定数。
至于“若宫”号的命运，则和这些后起之秀们无法轩轾。人们能查询到的记录是，这艘日本第一航母在1924 年后主要作为试验舰使用，1931年4月1日“若宫”号退役，之后被拆毁。
栏目主编：陈煜骅文字编辑：陈煜骅题图来源：中国军网
题图说明：突袭珍珠港前夕的日军航母。
